陈情

梦见自己是个杀手。莫得感情，也莫得钱。

我住在筒子楼天台上的雨棚里，一个月租金三百。楼下超市老板的儿子早饭都有牛肉粉吃，我只能一觉睡到中午省了早饭，午饭吃半块方便面，晚饭吃方便面剩下的汤。

一天我饿的头晕眼花气若游丝，眼见着连雨棚都住不起了，总算接到了个活。

我接活，是很有讲究的。午夜十二点，在小巷的第三个电线杆下面捡烟头，要是有一根只点了一半就灭了的，那里面肯定就有我的单子。我趴在地上找烟头，一个戴眼镜的哥们蹲下来，递给我一根烟。

我：……？

眼镜哥：都什么年头了。人家都网上下单，有论坛和网站了。要不你开个淘宝店吧，下单满1000包邮免运费，满一万送一个人头，别这么找了。

我把那根烟还给他：我用不起电脑。

眼镜哥：那干完我这单你就用得起了。说完给了我几张红票子。

第二天，我抱着碗牛肉粉大快朵颐，吃完了以后拍拍手，在巷子口用手接了点水洗了洗脸。总算露出还不算丑、但是饿的面色苍白的一张脸。我熟练的从口袋里啊拿出一副破皮的摩托车手套，痨病似的带上口罩，花了五十块钱找哥老倌借了个摩的，开始在闹市口拉人。

这时候我的目标来了。一个花臂男人，我眼镜光一闪，向他拖着摩托车走过去。

——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，我就以为你要打我的摩的。

他赶紧走了，说不坐不坐。之后上了了一辆车。他的车开进了一个地下车库，进一间招待所。

花臂男人拿房卡打开了门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白粉，点燃打火机开始吸毒。吸了一会儿，吸嗨了，摇摇晃晃打开招待所衣柜，里面居然藏着一个被绑了手脚的小男孩。

花臂男人目光贪婪的对着小男孩伸出手，小男孩眼中无比恐惧的……盯向窗外。

我挂在窗户外面，天天住天台练出来的功总算发挥了作用。我轻巧从天台上跳进房间里，平时吃的少，办起事来总是要轻一些。在花臂男人转身反应过来之前，我就用一根针管扎进了他脊椎里，速度快，动作准，并且推入了足以致死量的药物。幸运的是我的身手过去这么多年，依旧很好。等到明天尸体被发现，他的死因会是吸毒过量。

我把小男孩从衣柜里抱出来，说：对不起。

小男孩惊惧交加：？

我：我早上把你那碗牛肉粉给吃了。我送你回家吧，晚了你家超市该关门了。

小男孩：是、是你？！

我把口罩拉下来，露出苍白的脸：天台雨棚我不租了，下雨天老漏水。这个月租金钱我放你兜里了，记得给家长。

小男孩被我送回家了。口袋里是昨晚眼镜男人给我的三百块钱。

我看着他因为回家晚被他爹打的鬼哭狼号，估计他爹看到他口袋里有钱，以为他偷了钱不去学校逃课跑去上网了。

我找到那个眼镜男人：你说我干完这单我就能用上电脑了。真的么？

眼镜男人说：真的啊。

确实是真的。于是在他的介绍下，我就成了个网吧网管。莫有钱，也莫得感情。每天要开数百台机子。

我吃着方便面，心想，行吧。妈的。

…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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