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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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民国四年，据那个孩子坠崖四百年后。

  南京城热闹，正好佳节将近，街市上不乏摆摊的小商小贩，有人卖糕点有人卖胭脂水粉，倒也各得其业。

  唯独有一个例外，和别人格格不入。

  那是一个年轻人，穿着个破烂却干净的布衫，在大热天里也是长袖。现在清朝刚没，那小伙子看起来敢于革新，也是没有留辫子头。他一头短发没怎么打理，胜在面容清秀干净，还不算见之生厌。只是叼着一片草叶子，一副慵懒的样子实在是不像生意人。

  年轻人大阴天还撑着把伞，蹲在大路边，用石子儿在地上画了几个字：算命。

  人家算命举个阴阳太极幡，他撑个伞。怎么看怎么不成样子。

  许久，他叼着叶子，嘴皮动了动，像是和谁说话喃喃了两句。

  等了等，又是自言自语两句。

  别人看到了这神神叨叨的样子都以为这小伙子神经病呐，别说光顾他算命生意，走都走得更远了些。

  叶修升个懒腰，站起来不蹲了，眼睛大致扫了一圈，定格在一个人身上：“那个人，戴个蓝帽子的那个，说你呢。别跑，就说你呢。”

  那蓝帽子的是个光头，戴个帽子遮着，被叫到突然愣了一下：“我啊？”

  叶修：“算命吗？”

  蓝帽子打量了一下他：“干嘛，想骗老子钱？”

  叶修大阴天打着伞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古怪，他想了想，满口神棍：“你看上去……约摸是要见血啊今天。”

  骗子最常见统一口径。蓝帽子唾之以鼻，嫌晦气转身就要走。

  叶修也不去追，懒洋洋道：“走什么？你老婆快生了，不听我算两句？”

  那蓝帽子脚步瞬间听了，狐疑转身：“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快生了？”

  叶修把手伸进袖子里揣着，咯吱窝卡着伞柄。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肘，盯着蓝的脸看了会儿：“面相带红，多子多福，但看你眉宇又不像是为人父母的慈瑞模样，大抵孩子还未出生。这要是看不出来，我还算什么命。”

  蓝帽子觉得有点意思：“那……你给我说说，我老婆孩子怎么样，是不是母子平安？”

  叶修勾起嘴角一笑，蓝帽子顿时觉得他这张清秀的脸有些莫名地令人寒颤。

  叶修：“只要听我的，你老婆应该能平安，只是你这孩子……”

  蓝帽子头皮有点麻：“我孩子怎么了？”

  叶修笑而不语，许久才道：“你把手伸出来，我在你手心写个字。捏紧了回家，一碰见你老婆就用手心在她肚子上摸几把……其余的是福是祸，就听天命吧。”

  蓝帽子男人不想信他，然而这年轻人又没找他要钱，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

  他把手伸出去，叶修抓过他的手背，用手指在其手心画了几道。

  蓝帽子手心颇痒，刚想说什么，突然好像在叶修的袖子里看到了一双金色发光的眼睛。

  那眼睛躲在袖口处直勾勾地看着他，森冷，致命。男人吓了一跳，迅速把手给抽了回来。

  叶修一愣，意识到了什么，把手重新揣了起来：“你回家吧，我们有缘再见。”

  ……

  看着那个男人如避瘟神一般的背影，叶修撑着伞，看了看天。

  叶修故意很狠道：“我要打死你哦。”

  他突然闷哼一声，整个人脸色有些奇怪，好半天把难受的感觉压下去：“我做生意还不是为了你，你故意捣乱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？”

  【——】

  叶修揣着手，胳膊夹着伞往街上走，嘴里似乎自言自语：“你没有？你没有你吓别人干什么，你这不是捣乱？”

  【————】

  叶修听了听，无奈：“你是不是有病，什么叫我摸他的手？他是来算命的，我不碰他的手相我能干什么吗？你不乐意我碰，我又有什么办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