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情

前几天出去玩了，今天回家了。啊，坐飞机坐的好晕啊。

20

  周泽楷在自己的床上醒了过来，他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。

  他在自己床边上坐了一会儿，感觉头有点疼，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。直到卧室外有人敲门，他的江副官拿着一份早饭走了进来，看到一脸瞌睡未醒的周泽楷，甚至笑出声。

  江副官：“小周少帅，真是新奇。您平常不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还要晨练一个时辰的么？一向雷打不动的，今天是怎么？难不成是近日镇压暴乱太累了？”

  周泽楷没有回话，良久，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欠。

  他生的极为俊美，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。连这种旁人做来惫懒的动作，周泽楷做来都显得优雅极了。

  江副官这下都有些惊讶了，只关心的问：“您是不是还要再睡一会儿？”

  周泽楷的确感觉有些困，但是摇了摇头，表示还有正事要做。

  今天他要整合军力，看这次暴乱的损失和报告。随后再领着兵回家去，这才算是了了一桩大事。

  谁知他刚整理好衣冠，出门理事，就看见身边的人纷纷停了自己手上的动作，一个二个和地动仪边上渴水的蛤蟆似得，抬着头看着天上不说话。

  周泽楷跟着抬头望去，表情也是一顿。只见那光天化日朗朗青空，居然莫名出现了一条金光凝成的飞龙。那金龙在烈日底下圈旋了一会儿，看到周泽楷似乎找到了人，立刻朝着他冲了下来！

  ……

  话说这边叶修杀了水中的精怪，也不着急就这么回家。他弟似乎迷恋上了体验人间欢乐，硬是拉着他要求他陪自己逛一会儿。

  叶修换了一身棉衣长衫，和他弟弟两个人收了龙角龙尾。两个龙王走在凡人的街道上，和无数人擦肩而过。

  叶秋左右张望：“这凡人的集市土是土了点，穷是穷了点，脏是脏了点。但胜在热闹，也别有一番味道。”

  叶修转头，看到一家摊子上，在卖衣服。于是稍稍停了脚步，驻足不走了。

  叶秋：“哥哥你在看什么啊？”

  叶修看着那摊子，指着一件红斗篷说：“……有一个人和我说，我穿红的好看。是真的么？”

  “不好看。”叶秋翻了个白眼，“你平时作为碧鳞龙王，化身就是一身青衫。俗话说，红配绿，赛狗屁。哥哥你穿上红衣服就是一个狗……”

  叶修抬起手在他弟脑瓜子上就是一巴掌。

  叶秋被打的差点飞出去，稳住了脚步以后，抱着头越想越气，又不敢和他哥发火：“谁和你说那些话的，这么没品位？我去揍他。”

  叶修瞪了他弟弟一眼，没说话。他想起那日，自己被周泽楷带着，双骑走过热闹的街市。说的话，走过的地方已经不大记得了，只记得他一直抓着自己，像是个生怕心爱之物突然消失的倔强小孩。

  那日的街市，和今日一样热闹。

  叶修轻轻的叹了口气，心想，不知道周泽楷现在在干什么。

  叶秋看到他哥叹气，颇为有些吃惊。心想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个混蛋鬼见愁也上心犯愁。

  两个人将一条街走完，叶修看完一切，每一样都能联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。

  叶秋：“哥哥，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么？”

  “我认识了一个凡人。”叶修没瞒着他，“我心里有些事情，想要告诉他。但是我没看到他现在如何，也不好突然去找他，现在我正在考虑怎么搞。”

  “凡人……？”

  叶秋一下子没了头脑。心想令堂堂龙王烦恼的，居然是一个譬如朝露般生命短暂的人类。但是他也没有多加怀疑，替他哥哥想了个馊主意：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……要不……你就用凡人的法子，哥你写封信给他，在信里面问问？”

  叶修一怔：“写信？”

  龙王沉吟了片刻，点了点头，居然真的认可了这个方法。

  ……

  那条悬浮于天际的龙朝着周泽楷降落，在触碰到他之前，却化为一张金纸，稳稳地漂浮在他面前的空中。一阵金光闪过，那上面出现了一行行字迹。

  周泽楷明白了，这是一封家书。只不过，送出的方式有些别致。

  周泽楷再清楚不过是谁送的，他伸手接过那张纸，目光扫来扫去看了起来：

  【小周，见信好：

  昨夜海清云淡，水中梦回，恍见一人身影缱倦飘飖，击空明兮浮流光，梦中缠绵不去。虽不明是谁，只觉倍感安心。细想来大概是已习惯身边有你。

  陌上花开，本可缓缓归。又被琐事缠绵，实属无奈。

  昨日江城下雨，今日清晨门下积水空明，于街市清冷静立片刻，来往纷杂仍觉孤寂。忽而发觉相识至今，我已至遥望高山云海清风晓月，皆能联想到你。

  此情不知因何而起，煞是奇怪，百思不得其解，望你回信答之。

  我在家等你。

  叶修】

  

  周泽楷把信读完，眼睫微微颤动。那纸读完以后，漂浮在了空中，似乎真的在等他的回复。年轻俊美的男人沉吟了片刻，抬起手，用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写下了寥寥几个字。

  比起龙王仔细的字字句句，周泽楷的回复太过简单，他挥挥手，将那条送信金龙送走。他不知这一举动坐实了他在百姓中“天选之人”的说法，只是看着那龙消失的影子，突然想要再快点回家了。

  叶修快要到家的时候，总算收到了周泽楷的来信。

  叶秋一脸好奇看着他哥飞到一半现出人身，抬起手召来信使，展开以后看到那上面的字，蓦然之间愣住了。

  那封回信没有署名，没有写寄给谁，只有简简单单相当直接的四个字：

  ——【我也爱你。】

  这谁啊，这莫名其妙的，叶秋想。然后一脸狐疑的抬头，却看到他哥脸上在片刻怔愣以后，展颜了一个笑容。

  叶秋看他哥把他甩开，气急败坏：“你去哪儿啊？”

  叶修声音遥遥传来，已在千里之外：“我回家等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