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情

22

  约会晚到。还被对象提前付了单。

  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周某人有一种刚进副本，还没打到第一个boss就团灭了两波的感觉。

  周泽楷落座，把外套脱了放好。他带了一副黑色的鹿皮手套，随手一脱放在桌子一边，露出纤长白皙的一双手。在餐厅柔和的室内灯光下他面容姣好又温柔。

  周泽楷垂着纤长的睫毛，诚恳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叶修举着筷子，夹着一块白切鸡：“？？？”

  为、为什么要对不起……周泽楷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么？

  ……还是说因为他即将要打他，所以提前道歉？

  啊啊，太可怕了喂？

  叶修迟疑了几秒，把手里那块很想吃的白切鸡，上贡般夹到了周泽楷碗里。

  叶修心里恋恋不舍：“你先吃吧。”

  好吃的鸡先给你吃，呵呵，哥对你可真不错。

  周泽楷看着碗里那块鸡，感觉有点不对。

  唔……什么叫“你先吃吧”？难道自己先吃完以后，后面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在等着自己么？……还是说，叶修打算让自己先吃饱，再告诉说讨厌他？

 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……散伙饭？

  不，不要啊。

  周泽楷垂着眼睛，伸手给叶修夹了一块东坡肉：“吃。”

  叶修愣了。卧槽，好大一块……四四方方肉脂油厚的肉啊。他这意思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，吃饱了好上路？

  叶修目光复杂，看着那块肥肉半天下不去嘴。

  然后心想……别吧，兄弟，我还想多活几年。放过我！

  叶修伸手给周泽楷夹了一整条西湖醋鱼的鱼尾巴。心想，好歹贿赂一下。有话好好说。

  周泽楷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。皱眉。

  他不爱吃鱼啊。

  果然叶修开始讨厌他了？

  周泽楷心里有点难受，抬起眼睛去看叶修的表情。结果叶修也在偷偷看他，两个人目光蓦然之间撞在了一起。

  室内温馨的灯光下，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彼此都愣住了，互相空了一秒大脑。周泽楷看着眼前的人，叶修五官清秀，视线晴明，让他心跳立刻漏了一拍，觉得有些话瞬间要脱口而出了。

  叶修盯着周泽楷的眼睛，心想，他可真是千真万确的长得很好看啊。

  眉如远山，目如墨玉；发如乌木，肤如白雪。无论看多少遍，见到这样漂亮的人，谁的心里都会先涌起一阵自然的柔情。

  周泽楷：“前辈。”

  叶修盯着他的脸，有些心动了。他问道：“你要……喝点什么吗？”

  周泽楷一顿，顺着他点了点头。

  叶修打开了一边的纸质菜单，低头努力释怀掉自己那点莫名其妙的紧张，以及乱七八糟的心动。尽量不再去看他引起自己的不对劲：“我不能喝酒。你要来点酒么？”

  周泽楷：“不。”

  表弟说过，约会时一定要顺着对方。

  叶修：“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饮料。”

  周泽楷：“嗯。”

  叶修点头：“唔，好像这个季节草莓上市了。”要不来点鲜榨果汁。

  周泽楷：“恭喜草莓。”

  叶修一愣，抬头看他，被他逗着了清脆笑了一声。

  周泽楷：“？”

  叶修叫来服务生，重新加了个饮料。

  冰镇的草莓汁很新鲜，叶修拿着杯子喝了一口，嘴角沾了点果汁。鲜红的草莓汁让他的下唇看起来有些光泽，看上去十分鲜艳。他舔了舔下唇，给了个中肯的评价：“还阔以。”

  周泽楷盯着他，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，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。尝了一下以后，突然看着他笑了。

  叶修吃菜：“你笑什么？很和你胃口？”

  周泽楷看着他点头：“嗯。很合我胃口。”

  叶修一愣，一向自豪很厚的脸上居然有些烧。他觉得自己又有些不对经了。

  一顿饭吃完，两个人都挺安稳的，心里乱想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彼此。等到出了餐厅门，两人站在大马路上，一阵冷风过来，叶修呼出了一口白色的雾气，发现自己词穷了。

  叶修搓了搓手，突然记起来周泽楷就穿了个外套。也不知道从上海过来有没有温差，这寒风也挺冷的。于是他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，转手想塞过去。

  周泽楷一看叶修搓手，以为他冷。心想他前不久才发烧生过病，这冷风一吹别又再着凉了。于是自然地褪下了手上的黑色鹿皮手套，递了过去。

  手套和围巾同时递在了一起，两个人都是默契极了。

  叶修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，周泽楷已经先一步柔和了目光，眼神有些暖。

  他先接过围巾，仗着自己比叶修稍微高一些，一扬围巾重新在他脖子上系好。然后低下头，把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鹿皮手套小心地给叶修戴上。居然正好。

  叶修有些推迟：“难道你不冷的么？一会儿别病了，小周。”

  周泽楷给他带上手套以后，手却没有松开，垂眼看他：“前辈，你可以牵着我。”

  叶修小半张脸都被周泽楷埋进了围巾里，看着他有些顿顿的。居然一时之间真的没甩开他的手，还微微牵住了。

  周泽楷笑了。

 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微笑，但是叶修被他的眼神撩着了，挑眉疑惑道：“笑什么？”

  周泽楷摇了摇头。

  叶修在这个人身上看不出什么，最后自己居然也笑了，道：“小傻子。”

  叶修呼吸了一口寒气：“小傻子。吃完饭下午想去哪里？上次说了陪游，我说话向来算数。”

  昨晚下了雪，有些地方雪还没化。如果来杭州旅游的话，断桥残雪和雷峰塔应该都是不错的地方。……但游西湖逛苏堤就算了。这么冷的天，在湖面湖边乱溜达，肯定得冻出毛病来。

  杭州好看的地方很多，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美景。如果能和周泽楷借这个休假的机会一起看看，也是未尝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。

  周泽楷又想起了，出门前他表弟提醒他的事情。

  ——第一次约会，一定要尽量多做点对方喜欢的事情。

  叶修……喜欢什么……

  周泽楷看着他，很认真道：“前辈，我们，去网吧吧。”

  叶修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