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情

27

  周泽楷两天没有见到叶修，想的快要发疯。

  天色已暮，他下班在超市买了点菜，打包了几个好吃的点心，拎了两瓶啤酒回家。

  超市的人看到一个这样帅气英俊的警察，很多路人都停下来走不动路，赞叹“制服诱惑”的好。

  排队结账的时候，看到货架上杜○斯买一送一，某年轻警察排队沉默了会儿，然后十分正直目不斜视，手飞快抓了两盒进筐。他背后跟了许久的几个少女，见到这一幕，立刻发出失望的叹气声。

  周泽楷想，叶修没有手机，要联系他估计还得上门去接。结果刚付完钱，还在等着售货员找零，周泽楷就接到了一条短信。

  未知号码，就四个字：【见一面吧】

  周泽楷看着这四个字就知道是谁发来的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心里有点甜，像是在盛夏阳光下喝了一杯冰镇冒泡的汽水，刺得他酥酥麻麻。他将那条短信看了又看，快要这几个字看出花来。

  售货员吸了口气：“先、先生，您的零钱。”

  周泽楷接过钱，提着两个塑料袋走了。

  售货员半天没把乱了节奏的心跳恢复原位，心想刚才那位先生居然笑了，真是太好看了，让人眼前一花。

  周泽楷单手拎塑料袋，空出手回消息：【好。现在？】

  消息很快回复：【晚上吧，叶莱特大酒店，我等你。】

  晚上……酒店……开、开房？

  周泽楷感觉心里活了个兔子，一路是跳着回家的。

  他回到家把菜放冰箱，打开热水器烧水，啤酒开了一听喝了半罐，边喝边叼着罐子。心想待会洗个澡，随便吃点东西，拎着新买的几盒小点心去见叶修。

  他准备换了身上这身警服，穿上一身再普通不过的便服。

  他要告诉叶修，他是喜欢他的。

  周泽楷关了冰箱门，头靠在冰凉的冰箱上，想到了什么肩膀有些抖，笑了起来。他喜欢叶修这个黑道大佬，喜欢看他混社会的样子，喜欢他的真性情与快意，喜欢他和自己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处事。

  他要告诉叶修，他是喜欢他的。

  所以啊，无论是险恶的世间，还是青天白日的光景，周泽楷都想和叶修两心无间，此生一世长情。

  周泽楷给自己煎了块牛排，往锅里煮了点意面。他以前都没觉得，夜晚的到来是这么慢，让他不得不做些事情打发时间。

  叮咚。

  周泽楷书房的电脑响了一声，来了封邮件。在室内那声音，像是无端砸碎了一个玻璃杯，支离破碎，太过干脆。

  周泽楷把意面滤过水盛出来，擦了擦手放在饭桌上，准备一会儿再吃。

  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，点开那个邮箱，只有一个压缩包文件。

  周泽楷把文件下载，解压，得出两个文件。一个视频，一个音频。他有些莫名其妙，点开视频和音频，一一看完听完了。

  看完听完以后，周泽楷沉默了很久。

  直到半个小时以后，他才有了些知觉抬头动了动，起身去客厅饭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机，缓慢打给了江波涛。

  周泽楷：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
  江波涛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，长叹了一口气。

  “我给你做事，就是你的臂膀。遇到事情，我不能瞒你。至于决定，你来定夺。”江波涛听到那样的声音，心里也不太好受，“这是你的事情，小周，我没有权利干涉，你自己处理。”

  周泽楷沉默了一会儿：“好。”

  说着，他把电话挂了。

  傍晚时分，周泽楷什么都没有带，只一身警服，风尘仆仆地去了叶莱特酒店。

  他站在叶莱特酒店的门口，发了条消息：【我到了。】

  消息回复依旧很快：【顶楼天台，上来吧】

  电梯一点点向上爬，周泽楷的心一点点往下落。

  他到了天台，推开虚掩着的门，然后看到了漫天夜幕之前的夕阳紫霞。以及一个比这些还要炫目令他移不开眼的叶修。

  叶修就站在那里，看着他来了，掐灭了手里的烟。他站在一地的烟头里笑了，眉眼间云淡风轻，还像是那年那月巷口拼搏的少年，满是令人憧憬的模样。

  只有见到了这个人，周泽楷才明白，原来之前思念到发疯的心，可以疼到裂开，生长出尖锐荆棘扎入肉里。

  叶修：“你吃晚饭了么？”

  周泽楷摇了摇头，那碗面凉在家里桌子上，根本没人去碰。

  叶修愣了一下，浑身上下搜了一下，搜出了一个薄荷糖。他下意识想给周泽楷，顿了顿，当着他的面，撕了包装纸自己吃了。

  周泽楷：“…………”

  叶修：“那你就饿着吧。”